连江廖沿中学打工记
今年九月，我的朋友阿杰初次走进了廖沿中学的大门。他在福州担任高中数学教师五年，由于家庭发生变故，他不得不回到连江老家，接替七年级二班的班主任职务。
阿杰跟我说起第一天去教室的感受，说站门口时双腿发颤。当时四十多个学生挤在面积不足五十平方米的房间里，教室后排还有几个男孩把篮球藏在课桌下，偷偷传来传去。最让他烦心的是数学课上的课堂秩序，学生提问时总有人用地方话插嘴，点名让他们回答时却又都把头埋得低低的，一个不吭声。
连中学生听不懂普通话？
第一周的月考结果让他非常受挫，班级数学整体水平比年级排名最后的学校还差十分。阿杰查看考卷后得知，简单的题目正确率不足百分之三十。放学后他留下部分学生进行交流福建省连江县廖沿中学，了解到这个学校有很多孩子是留守儿童，他们多数在小学阶段没有接受过正规数学教育，甚至有三个学生无法听懂普遍的普通话。
十月中旬的家长会过后，情况有了明显变化。许多祖父母们带着小凳子来听课，阿杰用带着连江口音的普通话讲解"鸡兔同笼"，讲到假设未知数时，七十岁的林阿婆忽然举手询问："那个'未知数'福建省连江县廖沿中学，是不是和地里没收的稻谷相似？"这句话让阿杰突然有了新的想法。
农村中学怎么教数学？
他起初把学问变成地方传说来讲，比如讲插秧收获谈分数，用晒谷坪大小讲周长。批改作业时，他特意在错题边画上"红三角"——这是那地方称赞稻子结得好的好记号。月底的测验，全班成绩平均一下子跃到全年级第六位。
阿杰最自豪的是十二月份的校园文化节活动。其他班级都在表演唱歌和演讲，而他领着七二班在操场上用竹竿搭了费马点模型。有几个爱捣蛋的男生举着自制的坐标系追着足球跑，把抛物线的形状画在了 Dust Board 教案板上。有老师路过看到后，拍着大腿感叹："这孩子把数学课变成田埂上的课了！"
廖沿中学升学率怎么样？
放假前我去了学校探望他，看见教室墙上贴了张"进步标兵"表彰栏，照片里那些来自乡村的孩子们手捧荣誉证书，咧嘴笑的模样比城里孩子更加阳光。副校长老李私下告诉我，最近有三个在福州工作的家长特意把孩子转学过来，明确要求分到阿杰所在的班级。
这些孩子，真的如同山后的竹子，稍加照料便迅速生长。操场上，阿杰望着孩子们在新塑胶跑道上嬉戏，远处的青芝山在黄昏中呈现出深绿色。这位曾经忧心的城市教师，现在说连江话版的数学概念，眼中比从前教高考班时更加明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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